拉索洛夫近年的遭遇,以及他的祖国伊朗当下的情境,使这部电影无法不和现实世界形成互文。2022年,22岁的伊朗女性马赫萨·阿米尼在德黑兰因佩戴头巾不当被道德警察逮捕,于拘留期间死亡。
影片化用这一事件,当摄影机对准受伤女孩脸颊上残留的弹片和血淋淋的伤口,银幕上折射的分明是可感的疼痛。
女人们的惊慌躲藏和勇敢回击不再是一场“爽剧”般的复仇游戏,它真切地攸关着生死存亡,这让电影故事不止于紧张刺激,而且抵达了一种现实的压抑和恐怖。
在主线故事推进的同时,电影于若干处加入多组现实纪录影像,直面触目惊心的暴力和真实生命的陨亡。
然而同现实社会政治的密切关联,对电影来说亦可能是一把双刃剑、回旋镖。拉索洛夫的激进在另一端也让这部影片的意识形态表意过于浓烈,近乎符号图解式的角色与冲突消解了隐喻本应具备的部分开放性。
人物的意图和情节的走向几乎都在预料之中,别无他法,影片也因而仿佛囿于某种西方电影节的程式标准和白人精英的第三世界视角。
欧洲的掌声献给的是否是一部伊朗电影?在今日复杂迷离的国际局势下,这部即将代表德国角逐明年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奖的影片似乎难以给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正是片中那些手持的、晃动的、纪实的竖幅视频里倒地不起的身影,向今日及未来的电影发出提醒和疑问,当枪火与苦难切实降临在街上,虚构的电影要如何去回应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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