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来看,性别争议更像是《好东西》中的一些俏皮话。在「如何与当下的生活和解」「如何重拾内心力量」方面,好东西同样提供了解决方法,与其他几部作品是同步的。
在相对孤独的生活境况中,他们拥有的是类似于「城市公民」之间,相对松散的新型都市关系。而《好东西》为他们提供了在此情况下,以内心力量相互扶持的另一种可能。
邻居、朋友、偶遇、女性之间……他们结成一个个微小的临时同盟,彼此给予的支持感哪怕微小、短暂,如烛火之光,却依然可以彼此温暖。
除此之外,《好东西》提供的另一种可能,是以幽默的方式,去感受日常生活中微小的浪漫。
同样是女性题材,《好东西》上映后,经常被拿来与《出走的决心》类比,似乎在证明,无论是否结婚,女性生活在世上,需要面对的风雨,从未能少半分。
相比于《出走的决心》的严肃与沉重,《好东西》构建出一个基于现实、却又不同于现实的,以女性为第一性的世界,画了一张有些不真实的蓝图。在这个世界中,在乎、看见、力量、温暖……这些现实生活中,女性经常求而不得、并因此陷入内耗的东西,真真实实握到了女人们手里。
《好东西》虽然采用了女性视角,呈现的却不仅仅是女性的处境,而是照顾到了每个新都市人,并选择用相对举重若轻的处理,试图消解某些无解的问题,帮观众找回片刻的平静感。这未尝不是某种内心力量的传递,像电影中说的那般,「如果能让你开心,那就是好东西。」
由文德森执导,以另一个特大都市东京为背景的电影《完美的日子》,关注的群体则更加「原子化」:一个人。如何在与城市的弱关联中,达成内心的和解。
年过五旬的公厕清洁员平山,没有结婚,也远离家人,独自一人生活、工作在东京这座超级都市,生活古井无波地持续着。有些不期而遇、有些风起微澜,最终仍归于早已固化的轨道。但在生存之外,他也有生活,始终有梦、有工作间隙拍摄的树影、有临睡前的碎片阅读。
在《完美的日子》中,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弱到换个工作就会失联,甚至不需见面、仅靠塞在厕所墙缝里的五子棋游戏触碰彼此。当孤独至此,内心的支撑,似乎只能剩下「找到自己」。